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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薄瑾屹身上永不得见慌乱的影子,语气漫不经心,“因为是你做的。”

    “这些年在国外长了不少本事,开始我还以为是你唬我,不过你这本事也无用,你下半辈子锦衣玉食,苦活累活半点找不上你。”

    “当然,你闲着无聊打发时间也可,不过偶尔一回玩玩就算了,我用不着你为我操劳。”

    薄瑾屹不要稚宁为他付出,只需她任他掠索就够了。

    稚宁冷笑,他还想骗她!

    她直言戳穿,“你面前这道菜不是出自我的手,只有这锅鱼汤是我煮的,其他的全是佣人做的。”

    她稍稍表露出想要求和的姿态,所有人都欢天喜地答应,配合她一起骗他。

    薄瑾屹又夹了一筷子面前的脆藕,神色如常。

    “是吗?我心里以为是你做的就行了,心理暗示懂不懂?”

    他浑不在意的笑刺痛了稚宁的眼,她低声问:“有意思吗?”

    随即摔了筷子,声线也窜高,“薄瑾屹!骗我有意思吗!”

    薄瑾屹这才正眼看她,“怎么没意思?”

    她的小伎俩哪里瞒得过他。

    好端端还在气头上的人,和气来得莫名其妙。

    真以为他不知道她在试探吗?

    他又不瞎,满桌子菜,没一道是菜谱上的。

    再者,佣人透露给她的事,也是他有意为之,他恢复了视力,也能吃其他食物,过往病症在得知她还活着之后,神奇般痊愈了。

    若非他有意,她什么都不可能知道。

    她玩不过他,任何事想瞒她都轻而易举。

    可他还是选择了另一条路。

    他不怕她知道、误会,他不能色盲一辈子,更不能一辈子只吃那些食物,常年单一的饮食,糟蹋坏了他的身体。

    有她在,他想长命百岁,不会拿自己健康开玩笑。

    他并非没考虑过这么做的后果,可不破不立,她总要清楚他都做了什么,他问心无愧了,才能去想以后的事,瞻前顾后是必输无疑的前兆。

    稚宁等了很久,始终没等来薄瑾屹情绪上的波动,他早经过大风大浪,不把她放在眼里。

    这样被轻视的感觉并不好,稚宁气息不匀,“薄瑾屹,你兜了这么大的圈子,戏弄我,是不是很有成就感?”

    他就不觉得愧疚吗?

    他没有心吗?

    从三年前,到三年后,所有她以为为她好的事,都是他在算计!

    薄瑾屹意态悠闲,“那如果我告诉你,你之前在剧组遭人中伤欺负,我也事先知晓,并且横插一脚推波助澜,你是不是更恨我?”

    稚宁的惊讶只有片刻,在她心里,现在的他是一个毫无下限的歹人,没有最恶只有更恶。

    注视着她清凌凌眸子里的恨,薄瑾屹叹了口气,解释:“我所做这一切,不过是想告诉你,留在我身边才是最优解。”

    “何苦挣扎?”

    “稚宁,你只是还不习惯待在笼子里。”

    “笼子里温暖舒适,没有把你打湿的风雨,也没有嫉妒欺负你的人,你只是暂时还没尝到甜头,终有一天你会喜欢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看那些豪门夫人,那些男人养在外面的女人,哪个不是乐在其中?她们最初也都矫情不肯答应,觉得失了尊严和面子,最终还不是向现实低了头?”

    “没必要觉得难为情,人这一辈子,能待在舒适圈里是最幸运的,你不该踏出去,而是要把舒适圈扩大,苦难只会流向能吃苦的人。”

    稚宁当然明白扩大舒适圈的道理,可他施加给她只有圈禁和掠夺,她并不舒适,只觉得压抑和痛苦!

    她连作为人最起码的自由都没有,不能出门,手腕上套着监视器,仰他鼻息,等哪天他垂怜不再,留给她的只有等死!

    “你根本什么都不懂!你就是个畜生!”她怒极了大吼。

    被骂了薄瑾屹也不生气,只有看犯错小辈的无奈。

    “我怎么不懂?外面多的是女人在外闯荡,这世界能者居上,从不以性别划分,像琬乔,她自己能在一片天地站稳脚。”

    “可稚宁,你不一样。”

    “你不像她那样有天赋本领,你太单纯,连身边最亲近的人是好是坏都辨不清,出去只会被人吞得连骨头渣都不剩。”

    为着她总想独立的执拗想法,薄瑾屹头疼了好久。

    他懂她在想什么,也知她想要什么——努力工作创造更好的生活,享受之余心理上得到愉悦和满足。

    可这仅仅是为了实现所谓的价值,找到人生的意义。

    人活着有什么意义?

    殊途同归都要化作一滩烂泥,走向毁灭。

    一场争执,终结于稚宁愤愤不平的骂声中。

    薄瑾屹有几天没碰过她,想的厉害,也不在意她发狠的厮打,扛着人丢进卧室。

    第330章 不吃白不吃

    这和稚宁想的不一样,她以为他会动怒,她会在争吵中把他逼走,继而争取时间,摸清这座庄园的防御机制,为将来逃离做准备。

    她已经差不多找到了规律,他的回归让她失了时机,假如他像最初那样在家待着,她这段时间的努力都将功亏一篑。

    但这一场借机发作,就像是被他看透了似的,他也只顾自己发泄,玩弄她像玩弄一只低智宠物。

    夜晚的大床上,稚宁几次险些窒息晕厥过去,脸一会红一会白,汗湿不成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