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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岑旧:“……”

    岑旧:“还真没有。”

    巫青肉眼可见的低落:“好吧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你还是以后少跟人打交道吧。”岑旧最终还是不忍心道。

    感觉这傻大个去人间一趟,要被骗得倾家荡产。也不知道一个人怎么在几千年里维持住了偌大的摘星阁。

    巫青虽然不明所以,但还是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“摘星阁究竟是怎么找到伏念琴的?”岑旧好奇道。

    在伏念琴公示出来之前,修真界都以为伏念琴还在妙音门里好好带着。毕竟魔尊死了没几年,尸骨尤温,妙音门又是一群没底线的魔修,和合欢宗、不二禅宗十分抱团,没谁想这个时候找他们麻烦。

    巫青道:“尚不知。摘星阁只能探查出,是有人故意抢了伏念琴上贡给鬼市的。”

    岑旧:“……谁这么好心?”

    前世被坑死的岑旧下意识就觉得有人想害他。

    但到手的伏念琴确实是真的。

    看沐安和魔修不择手段争抢的样子,也不像是他们故意设计栽赃陷害自己。

    那又是谁?

    心中疑问被按捺住,岑旧又问道:“摘星阁在人妖大战之前便已经有了雏形,我正好有个问题一直百思不得其解,想讨教一下。”

    他顿了一下。

    “沐安……甚至不惜大开杀戒、背弃正道,也要掠夺神器,”岑旧道,“我本以为他想飞升,可如今看来,又全然不像。飞升有雷劫,罪孽越重,业障越多,雷劫越盛。虽然有神器辅助,可不一定还真能抗住屠杀数万人的天罚。”

    要是抢夺神器这这么便宜飞升,早就有心怀不轨的修士这么干了。这么多年九大门派一直安然无事,不正是因为众人算了算账,发现这条捷径走不通么?

    沐安绝对是不蠢,前世将平天门一事间接栽赃岑旧,把他自己摘得干干净净。费尽周折,穷尽心思,也要收集神器。

    前世沐安藏得太深,所以岑旧最终也未知他走到了哪一步,目的是什么。

    这个疑问直到现在还依然时不时飘出来拷问他。

    总之,就是很迷惑。

    人做坏事总得有个理由,不能是突然发疯吧?

    巫青思索了一阵,道:“每个神器都各有自己的妙用,但确实没有人尝试过收集神器。”

    “难道没有其他用?”岑旧有些失望。

    巫青:“倒是有一个猜测。”

    “将八大神器中的大妖之力提取汇聚,或许可以倒转时间与空间,令人返老还童、死而复生。”

    岑旧和陆研对视一眼。

    难道沐安不是为了自己,而是想复活某个人类?

    *

    无名又睁开了眼。

    他端坐在高台,身下是万千明灭的红烛。白衣曳地,一张纯白色的面具挡住了他的面容。

    头疼欲裂。

    每次醒来都会这样。

    无名隐隐觉得,记忆中似乎缺失了一部分内容。他隐约记得自己没有在这全是红烛的殿内,而是见到了什么人。

    可往后的记忆仿若被人刻意撕掉的纸张一般残破不堪,若要用力去想,便会觉得头疼得仿佛要炸开。

    若只是头疼倒也还好。

    可这个时候,心脏也会跟着难受。

    并不疼痛,而是从愈发加速的心跳中感受到了一股绝望与痛楚,仿若洪水一般连他的口鼻都感受到了窒息。

    没有办法再继续想下去了。

    像缺水的鱼,男人猛然惨叫一声,歪倒在地上,胸脯剧烈起伏着。

    眼眶湿热,流出来了陌生无比的情绪。

    「我到底是谁?」

    「我为什么在这里?」

    耳边似乎有不安好心的絮絮私语一边边扰乱着他的心神。

    恰在此时,大殿的门被人从外打开。

    一缕阳光照亮了满屋红烛。

    “该换班了。”

    戴着笑脸面具的白玉京弟子走了进来。

    无名迟钝地点了点头,从高台上跃下,和换班的弟子擦肩而过。

    得找个办法离开这里。

    无名心里有个念头不断重复。

    他之所以无名,是因为不知道自己是谁。没有名字,旁人便简略喊他“无名之人”,久而久之,无名就成了一个名字。

    无名走得愈发快,仿佛在逃离一个让人喘不过气的牢笼。

    他这次没有再前往主殿。

    虽然记忆缺失,但无名有直觉,他被困在这里、不断地失去记忆和主殿的存在脱不开关系。

    白玉京不知道建在了什么奇怪的地方,无名试图逃离,但无论从哪个方向向外逃去,都只能在崖边看见皑皑云海。

    竟没有一条是通往人间的路。

    无名是个没有入门的凡人,他没有办法出去白玉京。

    他也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。

    所以哪怕浑浑噩噩,无名还是尽力地活在这个诡异的地方。走到一处暗角,无名扶住了墙壁,用手指细细摩挲着。

    “一、二……”他轻轻数着墙上被刻意留下的印痕,又在最后一笔旁边又用簪子划了一道。

    一共三十道。

    因为总是奇怪地失去记忆,无名留了神,每一次察觉到不对的时候,就会在这里做上标记。

    自他有意识来,已经不断失忆三十次。

    无名扶着墙壁,无声地叹了口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