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道才是。
暴揍天道,首先要打开天外天。
他和沐安的利益暂时是一致的。
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。
呵呵,毕竟沐安在他这里连第二都排不上。
但是这一切都建立在沐安没发现凤凰泪失效的前提上。
为了避免无端纷争,还是问清楚其他方式吧。
巫清道:“还有一种方法就是需要收集古神残留的神魂。”
岑旧想到了洞穴中凤凰最后的话语,喉咙一紧。
先前不明所以,因此没办法将这些信息串联起了而已。
“需要龙魂凤魄,那被剥夺了这个存在之后的转生者会怎么样?”岑旧问道。
巫清:“会死。”
白衣修士下意识轻微地战栗了起来。
巫清听见他以一种极低而缓慢的声音说道:“我不允许。”
巫清忽然想到了在天外天的那段时光。
在真正陨落之前,天道曾对使者给出来了一个天平。天平之上,是摇摇欲坠的两端。
一边是人间,一边是规则。
几乎没有考虑地,使者选择了自毁。
于是天地同悲。
巫清不理解凤凰持续以来的伤春悲秋,若说认同,他应当曾与转生前的烛龙想法相似。
他不认为改变了容貌、经历的主人便不再是主人。
他依然是。
因为内核恒常。
对生死的仁慈也亘古坚守。
黑皮的高个男人忽而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。
像是长久跋涉的旅人栖息在了一片绿洲之中时,回味着这长途的各种各样的心情。
可惜对面的人看不见。
巫清道:“或许你们人族自己都不知道,规则不是万能的。你们很聪明。你们有无数大爱的前辈。你们的前辈或许已经为你们铺好了道路。”
他说得含糊,却让岑旧的心神聚焦到了记忆中某个曾被他忽视的画面。
唐弦跪坐在面前,珍重地给岑旧递交了个承诺。
他们当时干了什么来着?
是炼庐的神器!
炼庐器修云集,连神器都能倾注心血打造浇筑出来。
这是很多人觉得匪夷所思的一点。
先不说究竟是花了多大的代价。
炼庐准备神器是打算做什么呢?
大家以为,炼庐是想跻身大门派的行列。
可……或许是前人察觉到了今日的困途,为了庇佑未来的孩子们不会变成迷失的羔羊,因此在天道的窥视下,依然毅然决然地选择了为后人种树。
刻苦钻研,想要达到技艺的顶峰是真的。
大爱天下,为后人谋取生路的心也是真的。
一点也不冲突。
或许炼庐就是在蛰伏着等待这一刻。
岑旧道:“我去写信。”
他用了特殊的手段和徒弟建立了联系,就是怕这种情况。
“但是,”巫清话锋一转,“还有个锁灵藤在沐安的手里。他很明显不打算采用第一种方法。”
岑旧:“那他……”
为什么还要收集神器。
巫清:“备选。他是一个很多疑的人,并且会为了目标不择手段。”
可明显第一种方式高效且可靠。
毕竟岑旧的神器加上沐安的神器,差不多已经集齐了。
那他为什么不愿意用?
巫清忽然拉住了他。
明明是条蛇,幻化出人形时掌心却有着温度。
“锁灵藤布置的阵法一旦解除,他想救的人便再也救不回来了。”
哪怕沐安会为了回到天外天不择手段,他也依然是存在私心的。
至少不到山穷水尽的时候,他不会挪用锁灵藤。
巫清很明显是知道当年的过往的。
因此他才必须提醒岑旧。
比起沐安,岑旧才是那个可以真正决定要不要挪动锁灵藤的人。
白衣修士静止在了原地,宛若白玉雕像。
他的掌心愈发寒冷,巫清传了再多的灵力,似乎也暖不起来。
过了很久,直到不知什么地方落了片尘灰。
巫清听见他说:“我选第一种。“
*
陆研手中的木鸟和其他人的不一样。
岑旧特意改了运作的咒法。
只要岑旧在那边用灵力驱动木鸟,陆研这边就会收到他用灵力编织的信纸。
将信纸从鸟嘴里取出来,仔细小心地在窗边展开。
“怎么样?”竹景问道。
陆研:“师父让我去找唐凝霜师叔要一样东西。”
具体是什么,岑旧没说,陆研就不会去多想。
程序道:“这好办,凝霜她如今就在……”
话刚说到一半,他突然面色剧变,紧接着便死死抓着床帐,剧烈地咳嗽出来。
一只手捂着嘴,红意慢慢从指缝间涌出。
“怎么回事?!”
竹景抓住程序的手腕,蹙眉给他输送灵力。
程序咳嗽完,又缓了好一会儿,从袖子里掏出一条帕子仔仔细细地擦干净了嘴。
“别给孤输送灵力。孤是凡人,并没有什么大用。”他冷淡地甩开竹景的手。
这兄弟两个哪怕相认也没有什么温情场面。
毕竟互相看对方不顺眼。
但这次竹景却没有回怼。